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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济哲学的定位问题

1998-04-03 来源:光明日报 钟国兴 我有话说

经济哲学的提出,首先涉及一个经济学界和哲学界都十分关注的问题:它的位置摆在哪里?

哲学界强调经济研究和发展需要哲学的参与。有的研究者还拿来经济学概念,找出成对关系,进行“既对立又统一”的辩证论述。对此经济学界似乎有些担心乃至戒备。有人直言不讳地提出,经济哲学应该“是经济学家自己的事”,哲学不可染指。

这块尚未真正开垦的处女地,处于哲学和经济学交叉地带,两家“纠纷”在所难免。争议说明它受到关注,对其开发是件好事,但其中也隐含着矛盾与分歧。哲学界本来要改变多年来飘浮空中的状况,借此进入到实实在在的领域并有所作为,同时又担心经济学家们缺少“高看一眼”的意识与素质,因而认为经营经济哲学是哲学责无旁贷的;而经济学界则怀疑哲学研究者缺少对经济的具体研究与了解,会将这一新领域再次变为空洞概念的游戏场。其实,双方的疑虑都并非多余。如同经济学家确需要多关注具体问题背后更深刻的东西一样,对于哲学界同样必要的是放弃那种简单地套用现成公式的游戏,否则再新的领域也会生产出老产品,涉足何处都难免让人有画蛇添足之嫌。

争论是必要的,但首先须确认要争的究竟是什么,或者说必须弄清经济哲学应该研究哪些东西,它的地域何在?

经济哲学应有它特定的研究对象,不能也没有资本去侵夺经济学的世袭领地。因为经济学作为一门学科毕竟有其界限,它更多地研究的是具体经济形态中的问题和规律,很少专门探讨贯穿各个经济形态的共同而基本的规律。从学术发展史上看,一旦涉及这类问题和规律,经济学便囊括不了了。如马克思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规律,是经济学还是哲学的?显然二者兼而有之,说属于经济哲学似乎更为确切。当然对于经济哲学的研究,不能仅仅停留在这一原理上,属于各种经济形态共有的规律还有一系列,都需要更为具体深入广泛的揭示。

经济学主要研究各种经济形态中的经济运行规律和问题,而经济哲学研究的是它们共有的、基本的规律和问题,两者的研究对象表面看来是重合的,其实有着明显的区别。前者相对来说具体而实际,后者抽象而基本。对后者的研究,需要从具体的经济问题和经济学研究中获得启示,并建立一套同经济学有所重合但又相对独立的基本概念和原理系统。这一开发需要经济学家和哲学家放弃相互排斥和轻视,在知识、思维上相互靠拢并共同努力;而且任何一个研究者,如果要在这方面有所建树,也唯有同时兼有两方面的素质、思维特点才可以做到。

经济哲学和经济学哪个更高一些?其实它们之间并没有高低上下之分。如同经济学有助于经济哲学的研究一样,后者的研究也必将有益于前者,使之更趋清晰、准确和完善。

经济哲学不能给出解决具体经济问题的方案,但从一个更为基本的角度研究经济,可以揭示那些最基本的问题。它的使命是向人们提供一些领悟人类经济活动实质的最基本的概念,从而形成更为完备而不失之于偏颇的经济观念。这种观念,对于人们从事经济活动、经济研究,尤其是对于一个国家制订经济政策来说,有时比具体的经济观点更为关键。中国改革历经20年,这期间经济学获得了多方面的发展,对基本经济观念的总结也就被提上日程。应时代的呼唤,经济哲学出场了,它绝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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